危险信号 新冠正在改写衰老规律

　　在新冠疫情暴发五年后，数百万美国人仍在与新冠病毒引发的长期症状作斗争。无论对年轻人还是老年人来说，认知障碍都是最令人困扰和最常见的症状之一。

　　这些慢性病症可能发展到非常严重的地步，以至于像肯·托德(Ken Todd)这类曾经的专业人士都无法工作，甚至被诊断出患有轻度认知功能障碍。

　　我第一次采访托德是在2022年，当时是为了撰写一篇专栏，探讨长新冠患者如何应对严重的疲劳问题。现年56岁的托德曾是纽约市娱乐时间电视网(Showtime)的高管。

　　托德在2月份被诊断出患有某种轻度的认知功能障碍。目前，他正在接受认知康复治疗，以学习补偿认知缺陷的策略，并配合其他疗法。“我们还没有谈论过认知退化，”托德说。“但我们需要继续监测。”

　　我们的交流引发了一个令人担忧的问题：长新冠患者的认知功能障碍症状会好转还是会恶化？那些被诊断为轻度认知功能障碍（简称MCI)的患者日后患上痴呆症或阿尔茨海默症的风险是否更大？

　　我向诊断和研究这些患者的医生及科学家提出了这些问题。大多数人都认为，长新冠患者出现的认知问题和其他神经系统症状可能是由脑部炎症引发的。

　　认知障碍

　　目前尚不清楚这些变化是否会持续下去或者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恶化。但是，有一些令人不安的信号表明，至少在某些特定患者群体中，这些症状可能持续或恶化。此外，有一些证据表明，感染新冠病毒时的年龄可能是一个重要因素。

　　研究发现，感染过新冠病毒的老年人比其他老年人更容易较早患上阿尔茨海默症。新冠病毒可能会加速已有痴呆症风险人群的病情发展，或者导致痴呆症的病发。

　　医生表示，对于像托德这样比较年轻的患者，脑雾和认知障碍等病症可能与其他常见的长新冠症状（比如疲劳和疼痛）交织在一起。

　　得克萨斯大学圣安东尼奥健康科学中心(University of Texas Health San Antonio)的神经学家加布里埃尔·德·埃劳斯昆(Gabriel de Erausquin)博士最近发表的一项研究发现，老年长新冠患者出现中到重度认知功能障碍的风险是年轻患者的两倍。

　　他说，对于年龄超过57岁的长新冠患者来说，与认知障碍有关的症状看起来很像早期痴呆症。

　　“对于老年人来说，这似乎不是一个可逆的过程，”德·埃劳斯昆指出。

　　“如果你看看这些测试，就会发现他们的特征与早期阿尔茨海默症患者非常相似。他们真的患有阿尔茨海默症吗？我们也不知道。”

（新冠病毒资料照片）

　　发病率随年龄上升

　　除了年龄之外，他的研究还发现，比较容易出现认知功能障碍的长新冠患者拥有一定数量的相同基因，某些大脑结构的大小有所缩减，而且通常在感染新冠病毒后不久就会失去嗅觉。

　　德·埃劳斯昆正在进行一项研究，追踪全球五个地区的大约4000人，这些人都在60岁以后感染过新冠病毒。初步数据显示，在65岁以上的长新冠患者当中，多达三分之一的人符合认知功能障碍(MCI)诊断标准。

　　“这是个巨大的数字，”他说。“意味着这个年龄段的发病率上升了四到五倍。”

　　MCI可能由多种因素引发，妙佑医疗国际明尼苏达州罗切斯特院区(Mayo Clinic College of Medicine and Science in Rochester, Minn.)的神经病学教授罗纳德·彼得森(Ronald Petersen)解释说。

　　MCI的症状通常包括短期记忆问题（比如说忘记重要信息）达到很明显的程度。

　　在七、八十岁的人群中，引发MCI的一个常见原因是潜在的阿尔茨海默症，彼得森表示。在就诊的MCI患者当中，大约10%到15%的人在一年后就会发展为痴呆症，他说。

　　引发MCI的某些原因（例如睡眠呼吸暂停）是可以治疗的，也就是说，病情是可以逆转的。长新冠患者（至少是部分患者）的情况可能就是如此。

　　一些长新冠患者的认知状况确实有所改善，尽管康复过程并不是线性的，芝加哥西北医学院(Northwestern Medicine in Chicago)神经感染疾病和全球神经病学主任伊戈尔·科拉尼克(Igor Koralnik)博士表示。

　　坎坷的康复之路

　　他的团队于2月份在《物理医学与康复档案》(Archives of Physical Medicine and Rehabilitation)上发表的一项研究发现，经过认知康复治疗后，大约一半的患者报告病情有所改善。但是，在这70名患者中，大约三分之一的人在关于记忆力的客观指标上没有明显变化。

　　“康复的道路上会遇到很多坎坷，尤其是如果他们再次感染新冠病毒的话，”科拉尼克表示。

　　对一些长新冠患者来说，神经系统症状似乎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恶化。

　　胡安·刘易斯(Juan Lewis)曾任德国某空军基地中队副指挥官，他在2020年4月感染新冠住院。他最初的症状出现在肺部，但他很快就发现自己出现了认知障碍。

　　“我原先以为新冠病毒只是入侵了肺部，”现年59岁的刘易斯在圣安东尼奥的家中表示。

　　刘易斯在从空军退役并进入国防部工作之前是一位多任务处理大师，记忆力过人。2021年，他被诊断患有轻度认知功能障碍。

　　“我很少独自出门，”他说。“我妻子总是陪着我。我很容易注意力涣散。我经常把信用卡落在餐馆里。”

　　“我非常担心，”他说。“我可不想得痴呆症。”